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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Julius Grey的诉讼有了新进展,昨天,这个案件被指派了一位法官负责,该法官将在9月3日(星期四)听取“保障禁令”有关的论点,到时可能会判决,也可能会拖延更长的时间。



从目前的情况看,在“保障禁令”真正颁发之前,除了申请homeschooling,或者是已经拿了医生证明(doctor’s note)的孩子之外,其他6到16岁的孩子都必须返校。


申请homeschooling要面临“自愿”从一些私立名校退学的局面,而可以连续病假1个月以上的医生证明则已经被许多人验证过,是基本拿不到的。


束手无策之下,

有些家长准备用强硬的姿态把孩子留在家里,

明确拒绝返校,

认为“我的孩子我做主”。


但实际上,在加拿大,真的不是“我的孩子我做主”。孩子的权利是受《人权和自由宪章》以及《青少年保护法》保护的,而6至16岁之间的孩子必须接受教育写入了《青少年保护法》之中


如果儿童或青少年未上学或经常无故缺勤,教师“在法律上有义务提交报告给DYP”。




没有上学,DYP必须出动


DYP的全称是Director of Youth Protection(青年保护主任),我们经常说的“儿保机构”实际上就是DYP。它是一个7*24小时,永远“在线”的机构。当它接到报告:可能有某个孩子因为“身体,性,心理或其他形式的虐待而使儿童的安全或发育处于危险之中”时,DYP就会马上启动并发挥作用。


2019年的统计数据,

魁北克省平均每天有289例新案件被报告给DYP

全年超过10万例。


根据《青少年保护法》的规定,DYP会介入的理由包括:孩子遭受身体、心理或者性虐待。遭到忽略或抛弃,孩子出现严重的行为障碍,孩子没有上学或者离家出走。



划重点:遭受心理虐待、遭到忽略、没有上学。


很多华人家长知道在加拿大不能打孩子,知道一旦被老师发现有打孩子的行为,肯定会引来大麻烦。但是,很多人忽略了,DYP还可以因为各种华人家长觉得匪夷所思的理由介入你的家庭


比如:“孩子在情感上受到虐待,父母让孩子感到自己一文不值”、“孩子目睹家庭暴力”、“孩子没有得到适当的喂养或接受适当的教育”。



在以往,华人家庭最容易踩坑的是前者,中式的“挫折教育”、“打压式教育”、“虎爸虎妈”模式,与加拿大的教育理念格格不入,会很容易引来老师的怀疑。


而现在,“没有接受适当的教育”这一项,就是横亘在担忧孩子健康,不愿按时返校的家长面前的一道天堑。



法律规定,任何人发现了上述问题,无论这个人与孩子的关系如何,都有义务马上向DYP汇报。而对于来说,教师、日托教育者和医疗保健专业人员及时发现问题并马上报告,更是属于责任范畴。


更重要的是,报告者不需要100%确认与核实真的存在问题,只要有怀疑,就必须要汇报。



接到报告后,DYP必须马上行动——跟魁省的日常工作效率完全不一样——一般会在一两个小时内就找到孩子的家长。父、母、孩子分开谈话,核对事实,评估案件。


案件评估后DYP会做4种决定:

  1. 如果DYP认为事情不严重,会把案例交接给社区的社工,由社工为孩子和父母提供相应的帮助。

  2. 如果认为必须“开档”,DYP会建议与父母签署一份“短期干预协议”或“一项自愿措施协议”来保护孩子。协议里会有若干项父母不可以做的事情,协议最长期限可以持续2年。

  3. 如果父母不愿意签订“协议”,DYP会将案件交给法院进行裁决。父母必须执行法院判定的事情。

  4. 如果DYP认为出现了“紧急情况”,有权利立即将孩子从当前的境地移开



在九闻看来,

在目前的政策和法律框架下,

父母与DYP并不是一个平等的关系,

一旦DYP介入家庭和育儿,

父母就必须按照DYP的意愿和决定来行事。


家长的一个错误的决定,或是一个小意外,甚至是孩子一不小心说错话,都有可能招来一场极大的麻烦,使人身心俱疲。


真的不是危言耸听,九闻身边就有案例:一位刚刚跟DYP打过交道的华人妈妈——

只因为在疫情期间,

9岁的孩子上了华人补习班

以至于忽略了老师布置的网课作业,

老师就报告了,

DYP找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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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抱怨,引来一场审问


“我还记得是龙虾季,晚上7点多,我们正高高兴兴吃龙虾呢,有人来敲门。”华人妈妈小A告诉九闻,敲门的是两位女士,自称是DYP的工作人员,出示了证件,表示因为接到了报告,要求马上跟家长和孩子分别谈话


“孩子被一位女士带到后院单独谈,我和另一位女士在前院单独谈,我先生现在房间里呆着,等我谈完后再谈。”


小A说,工作人员没有直接告诉她自己上门的理由,而是各种兜圈子,问家里的日常情况,问怎么跟孩子相处,问孩子每天的作息怎样,问怎么安排孩子在家里的学习和活动,问夫妻关系如何,问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



“我被问得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了。跟我聊完之后,又跟我先生聊了一会,后来我俩对照了一下,发现是相同的问题,应该是核对我们俩的‘口供’,看有没有撒谎。紧急上门,没有给我们任何准备时间,应该也是为了防备我们‘串供’。”小A说。


“孩子在后院也聊了很久。工作人员告诉我,不允许我们父母去问她们跟孩子聊了什么内容,孩子后来也告诉我,说工作人员让她不要跟爸爸妈妈讲他们之间聊过了什么。



一家三口分别聊完,两个工作人员避开小A一家开了个短会,半个小时后,回来宣布结论。


“我们到那时才知道,是孩子的老师报告的。因为孩子在每周一次的视频沟通里跟老师说,

‘因为我要上补习班,补习班的功课很重,所以我没有时间写你布置的作业’

‘我妈妈让我一天跳1000个绳,好累啊’,

所以,孩子跟老师诉苦的话成为了我们家长的‘罪名’。


DYP的工作人员告诉小A:


  1. 鉴于“情节不严重”,她们不会“开档”,但是给小A安排了社区的心理社工,要求他们夫妻俩完成10次心理辅导

  2. 告诫小A,魁省的教育理念认为孩子只需要完成学校的功课即可,不鼓励父母让孩子参加补习班,强烈建议小A把补习班停掉

  3. 对于“跳1000个绳”,强烈建议让孩子自己安排,不允许强制,更不允许告诉孩子跳绳可以控制身材,因为那样会“暗示”孩子父母对她的身材有不满,属于心理打击



所以,虽然是一场有惊无险的风波,但直到现在——

小A夫妻俩还固定每周见一次心理社工,接受他主旨为“给孩子减压”的“心理辅导”;

孩子暑期夏令营补习班被停掉了,因为“不符合魁省教育理念”;

孩子也被吓坏了,一直在自责,怎么随口跟老师抱怨两句,就给父母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老师如果听到孩子抱怨时跟我们家长稍微沟通一下,都不需要引来这么大的麻烦,但是,老师直接就汇报了,毫不留情。”小A说。



小A说,经此一役,即使她非常担心开学后孩子的健康,但“不敢不听话”了,魁省说什么,老师说什么,照做就对了。

孩子抱怨两句太累了都引来这么大的麻烦,

如果不送孩子上学,

恐怕真的要“开档”和法庭上见了。



“也许到最后法官会体谅我们做家长的苦心,但我们还是不要去尝试比较好。

鸡蛋碰石头,

即使最终能赢,

恐怕整个家庭也会掉一大层皮。”


九闻有话说


刚来到加拿大时,有“老移民”告诉小编,一定要小心儿保机构,

因为在加拿大,

孩子不是父母的,

而是国家的。


当时觉得不以为然,现在看,前人诚不欺我也。


华人家长可能会觉得DYP的手伸得太长了,管到我家里面的事去。其实想深一层,可能一些人会受到扩散化的“附带伤害”,但DYP的存在,确实会在很多我们看不见的黑暗的角落,切切实实的保护好孩子的权益。



通过庞大的机构、严格的规章制度、细致的工作流程,把孩子的利益放在首位。什么虐待、遗弃、忽略、照顾不周都不能逃脱——这正是这个国家给我们的安全感所在啊。


至于还要坚持不让孩子返校吗?九闻建议,谨慎行事。在目前的制度下,我们还是不要去触碰这种红线比较好。



在法律的框架下,申请homeschooling或者doctor’s note,是更恰当的操作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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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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