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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项问卷调查即将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敏感的人或许已经嗅到了不一样的风向。
《魁北克法语宪章2.0版》或很快被强制执行
作为魁省的国际窗口,作为新移民的主要登陆地,更作为魁省最后的英语族裔避风港,
蒙特利尔将再一次遭遇降维打击?
这座曾经的加拿大最繁华的城市,在魁省“罢黜百家、独尊法语”的限制下,已渐渐离开高速发展的轨道。从世界级一线变成二线城市,从媲美纽约、甚至举办夏季奥运会的鼎盛大都汇沦落到如今三十年天际线不变的境地。
若再遭遇更严格的语言限制,
它会不会从二线再次滑落至三线?
法语只是一门语言,是交流的工具,虽然承载着灿烂的殖民文化,但我们从历代魁省政府的行为中,并看不到真正“人文关怀”与良性传播法语的方法。
相反,法语已经成为了一枚
魁北克独有的政治炮弹,
射向联邦,射向移民,
以换取短暂的选票,
争取更多的高层权力重新分配….
而我们,将法语作为第三语言的华人,在大趋势的冲击下会沦为三等人吗?到底应该如何看待魁省的法语问题,或许今天的文章能够给华人朋友们打开新的一扇窗。
一谈到语言就如临大敌
这一系列事情的起因是一项问卷调查。
调查报告PDF全文链接
https://www.oqlf.gouv.qc.ca/ressources/sociolinguistique/2020/rapport-descriptif-exigences-linguistiques-mtl.pdf
我们根据这份来自OQLF(魁北克法语办公室)2020年《蒙特利尔企业、市政和行政区对语言要求的调查》发现,魁省接近40%的企业希望员工在工作岗位上能说英语,而在大蒙特利尔区域,有63%的企业作这样的要求。
在大蒙特利尔,有17.2%的企业因为应聘者不会法语、有20%的企业因为应聘者不会英语而拒绝对方。
魁省人不会说英语就可能找不到工作?
一石激起千层浪,魁北克人急了。
从魁省政府到执政党到反对党,
全部步调一致,如临大敌。
省长乐高说:“这非常令人担忧。”
以前在内阁负责“移民、法语化与一体化部”,如今还监管魁省法语语言的司法部长Simon Jolin-Barrette说,调查结果不可接受。
“在魁北克,一名工人不能用法语工作是不正常的。我们必须确保法语得到重视,并确保法语得到保护。”
于是,这位“铁腕部长”透露,
他打算提出“强有力的”计划,
以“在未来几周内”捍卫法语。
这位内阁中最年轻的部长、省长乐高的得力干将,行事以“雷霆手段”著称。在当移民部长时,他一刀切砍掉了1.8万份QSW的申请,还变相取消了魁省的PEQ政策。
当他决定向不说法语的企业开刀时,
虽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措施是什么,
但可以预见不会是什么和风细雨。
其实,早在今年2月份,《魁北克法语宪章》已经进行了一次修正。魁省政府把原法案中规定的“说法语的要求”,从“拥有50名或以上雇员的企业”向下兼容到了“拥有25-49人的小型企业”,企业必须通过政府的语言状况测评,被证实“法语已在其内部被普遍使用”,政府才会颁发牌照。
如果这样还不够?
“更强有力的计划”会是多严苛的计划?
九闻不敢想象。
虽然我们绝不鼓吹绝对的优胜劣汰丛林法则,但尊重市场选择的客观是每个现代人都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企业需要会英语的员工,往往都不是因为公司文化的单一原因,尤其在魁北克这个语言法案带来满头红线的地方。而这些需要员工讲英语的公司,大多是因为他们所从事的行业,接触的对象有着英语刚需,就像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一样。
魁北克政府可以强迫企业内部只讲法语,那它可以去强迫美国客户,中国客户,欧洲客户,俄国客户只讲法语谈生意吗?它可以去命令全世界的程序员用法语编程做软件吗?
显然不能。
所以,
禁止企业里的英语应用根本就是一个假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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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三代人的落魄,换一门语言
魁省一直强调,
法语是魁北克唯一官方语言。
1977年8月26日,魁省通过了被称作“101法案”的《魁北克法语宪章》,目的是独尊法语、让法语成为魁省的唯一官方语言,把法语人口占多数的魁省从英语文化的强势影响中解放出来。
政府机构只提供法语服务、所有政府官方文件全部是法语、大部分孩子只能上法语公立学校、企业要把法语作为内部使用语言、外资企业也必须采用法语译名……
为了维护这一份语言上的“唯一”,魁北克付出了异常惨痛的代价,甚至是用自己未来的繁荣在做交换。
1977年《魁北克法语宪章》之后,蒙特利尔市在高速发展的轨道上被拽了下来,高达60万的英语人口被迫搬走,许多大公司,像永明保险、皇家银行、甚至是蒙特利尔银行,都因为《魁北克法语宪章》的规定而将主要业务转移到了多伦多。
在过去的40多年里,
蒙特利尔用失去加拿大第一大城市的桂冠作代价,
捍卫了法语的“唯一性”。
唯一在东海岸能够媲美纽约的国际大都汇就此蒙尘。那个在六十年代就能做到“基建狂魔”水平,两年修一套立交系统,三年开通一条地铁线,贝聿铭为市中心建筑亲自下场、高楼拔地而起、建筑工地密不透风的时代彻底过去了。
而这种代价,还在持续的影响着蒙城。根据城市数据,2019年,有3.2万人选择在蒙特利尔定居,这是30年来最少的移民人数,但相反,选择离开的人更多,有6万人。对于一个只有300万人口的城市而言,一年2.8万净流出人口,预示着城市的发展潜力极为有限。
蒙特利尔至今还维持着“二线城市”的地位,跟打了“折扣”的唯一性有关。就像“应然”和“实然”的关系一样,在蒙城,英语在严苛夹缝中还存留有一席之地——商家提供英法两种服务、企业不拒绝只讲英语的员工——但是,如果连这一点点都失去了呢?
企业希望能招聘到英法双语的员工,
但在政客口里,
这种选择被歪曲成为“工人不能用法语工作”,
又用这种歪曲作为借口,
进一步压缩英语人口的生存空间。
我们尊重法语是魁省的唯一官方语言,
但“唯一官方语言”并不代表
其他语言就不能使用。
推广、尊崇一种语言,
不能以打击、封杀其他语言为手段。
加拿大的核心价值观之一,就是包容多元、尊重差异。各个移民族群可以保留自身的文化,在支持社会基本价值观的前提下,同其他的文化和平地交流。加拿大和魁北克,一直引以为傲的,是所有族群一律平等的文化马赛克、文化沙拉碗模式。
文化和民族习惯可以多元,
但语言必须统一?
这种拧巴的观念,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百花齐放,才是真正的文化自信
如果真正认为法语是
一门优美的语言、严谨的语言,
那应该更自信一点才对啊。
如此的“罢黜百家,独尊法语”,
让人看到的只会是法语使用者
对自己这一门语言的不自信、不认可。
九闻相信,选择生活在魁省的人,内心都是接受法语的,我们愿意自己、以及孩子拥有纯熟的英法双语能力,能拥有英法两种文化的浸润,能更多元化的去拥抱世界。
就像家长们希望魁省教育部能在正常开学的基础上,给孩子们增加在家网课的选择一样,人们只是需要更多样化的选择,在法语的基础上,也能留一点空间给其他语言。
有压迫就有反抗,弹簧压得越深,
反弹时就会越厉害。
语言的传承、发展、生命力并不能靠强权政治和高压法规来维护,不得人心、违背规律的政策,只能出现适得其反的效果。
就像《伊索寓言·太阳与风》的故事:太阳和北风在争论,谁能让行人脱掉斗篷,谁更有本事。北风越用力的吹,希望能把斗篷吹掉,可行人越把斗篷裹得紧紧的,而太阳,用温暖的光照耀大地时,行人主动把斗篷脱掉了。
与其用尽全身力量控制对方,
不如适当放手,
让人主动的选择跟你在一起。
法语是魁北克的官方语言,可英语是全世界的通用语言,讲英语、用英语本来就是世界的潮流趋势,这是抵抗不了的潮流。
天下大势,浩浩汤汤,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逆势而行,只能吃力不讨好。
法语作为魁省的唯一官方语言,已经让这里的人才储备、经济发展、城市进步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现在,还要给它再上一道枷锁吗?
大禹治水,堵,不如疏。
用更开放的心态接纳多元文化、多语言环境,
让蒙特利尔再次伟大,
让更多的移民来到这里,
用美丽优雅的法语文化吸引大家,
不是更加美好,更加自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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