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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移民来到加拿大时,总会被人半开玩笑的提醒:尽量注意说话时的副助词,可以说“这个”,不能说“那个”,特别是不要在某个族裔面前说。如果一不小心说出来,轻则朋友之间直接翻脸,重则上演一场全武行。



这里就有一个跟“那个”有关的新闻,在西人媒体上炒得沸沸扬扬,不知你看见了吗?黑人和西人的矛盾,貌似跟华人无关,但却跟社会有关,更是与我们华人感同身受的敏感族裔问题有关。这两天,可能这条新闻已经从你的指尖划走甚至没有点击,但这里藏着的,可能是你完全没想到的屈辱与愤怒。


话说渥太华大学一位教授“踩雷”了,她教授人文艺术史,用N字开头的那个字来进行学术上的理论解释。然后……


她被学生举报了;

被学校停课了;

自己所有的私人信息全部在网络上被公开了;

“反省”了一个月后,她通过媒体公开道歉;

重回课堂时,她只剩1个学生了。



只因为要解释那个词意本身,一个学术讨论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或许这位教授的职业生涯还要蒙受重创。


01

丑陋的事件,丑陋的大学


在北美社会上,可以说黑人(BLACK PEOPLE),但不能说那个字,因为那个字是“英语中最龌龊、肮脏、可憎的单词”,会让非裔联想起他们的苦难史、屈辱史和被奴役史。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绝对赞同,就像是针对华裔的“Chink”(约等于东亚病夫)这类的词,也充满着我们民族的苦难过往。


1619年夏天,一艘船载着约20名黑人抵达美国弗吉尼亚的一个港口,她们捆绑着,作为奴隶出售。


这是历史上美国奴隶制的第一笔交易记录。当时非洲人被以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中的“黑色”来指代,而这个“黑色”就是后来英文“N”开头的单词的前身。



黑人历史教授Kehinde Andrews认为,使用这个词,与当时没有把非洲人当作真正的人类来看待有关。“他们被视为可买卖的动物,可以绑了丢上船卖到外国,没有任何权利。因此,使用N字,是一种严重的冒犯和侮辱。”


实际上,日常生活中,出于礼貌和尊重,加拿大民众对那个字已经很自觉的规避了,甚至可以说是已经一日三省吾身,随时检查自己的话语中是否有冒犯的危险。但是,BLM运动走过了一个夏天之后,似乎单纯的学术研究,做名词解释也不可以了。


“踩雷”的这位教授名叫Verushka Lieutenant-Duval,在蒙特利尔出生长大,在康考迪亚大学获得人文美术博士学位,研究的方向是“用女权主义和包容视角来介绍艺术史”。她在课堂上,使用了那个词,讲述非洲妇女的代表性和中东十九世纪艺术史中的相同点。



据报道,包容、多元、女权主义是Duval教授一直秉持的理念,可因为解释了那个名词,现在,她在社交媒体上被认为是无知的固执的种族主义者,什么都不懂,应该被送进再教育营。


再教育营(Re-Education Camp)这个概念被西方民众深恶痛绝,认为是纳粹集中营性质的超级恶毒场所,当他们怒骂这个教授该被送进“再教育营”时,语境基本可以等同于国人辱骂“得诛你九族”。


搞左倾扩大化,

扣帽子的样子真丑陋!

九闻只能这样说。



包括我们华人在内来自全世界的移民,都是为了能够享受自由平等,追求高幸福感的社会生活而远渡重洋。这种时刻自省,脑中过关,搞举报,查言词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社会左化的底线在哪里?你我还看得到吗?


我们丝毫不反对“N word”在当今社会背景下就是一个恶毒的种族歧视词汇,但九闻想说:因为大学课堂上的一次学术讨论,就上纲上线把它视为对学生的不尊重,对黑人群体的不尊重,甚至公开人肉教授的私人信息,在网络上对她进行攻击和谩骂,这种行为比那个字还要龌龊、肮脏和可憎。



这个逻辑很容易厘清。


首先,历史本身是客观存在的,那个字是历史的一部分,无条件的抵制那个字,难道历史就消失了吗?正视历史才能创造历史,强硬的要求在全世界范围内消灭那个字,连正常的历史授课都不可以谈,到底是用强烈的自尊掩饰强烈的自卑,还是数典忘祖?


况且,我们是人,我们能判断出对方讲这个字的场景和初衷是什么,是故意的侮辱?是无意的一时口快?还是单纯的解析名词?连家养宠物都能从主人的神情和语气判断出对方是善意还是恶意,身为渥太华大学的学生,接受高等教育的年轻人,应该不会判断不出吧?



我们可以做个类比,如果我们在中国读书,在课堂上一位老师正在向我们解释回溯“曾经的日本侵略者为什么要用‘ZHI NA’这个词来恶毒形容中国人”这个纯粹的历史学术问题,而只是因为他的课件里出现了那两个字,我们就要把他赶下讲台并踏上一只脚吗?


不会,我们只会学到一段真实的历史,铭记民族的仇恨,知其然,而知其所以然。


所以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能判断出善恶却故意把它上升的种族、歧视、伤害,这只能说是发起这一轮攻击的人群其心可诛——他只是在找一个借口来演绎,甚至是扩展他的“伤痛”,用这种特殊的行为艺术来“秀肌肉”,在慢慢的试探中,一点一点扩张特权。


说的难听一点,

这就是少数派搞的“文字狱”。



更丑陋的是渥太华大学。


大学拥有两个不可挑战的核心要素:研究+独立,学术自由是大学的根基。维护真理和信息交流的自由,对于整个社会来说,重要程度不亚于新闻自由。


美国大学教授联合会在1940年定下原则:



  1. 教授和学生都可以自由从事研究并遵循各自领域的标准发表对任何课题的研究结果。

  2. 教授可在各科目范畴内自由决定教授的课程及如何进行讲授。

  3. 学术人员作为各自领域的专家完成自己的专业职责,应不受审查和约束。



教授在正常教学过程中被拖进暴风雨中心,大学竟然没有支持她的教学权利,还让她停课,迅速自我切割。我们能在渥太华大学的第一反应中看到对特定主题的恐慌、进退失据、无下限跪舔。这一系列动作,不是在拨乱反正,而是在火上浇油,连大学本身都不再考虑对错,只考虑站队,立场先行的话,我们的大学,还能研究些什么?将学术自由践踏在脚底,大学的风骨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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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世上还是明白人多


幸好,让九闻感到略有一丝欣慰的是,在加拿大,特别是魁北克,大部分人还是有是非观的,讨论问题时基于事实,而非基于情绪和立场。


在渥太华大学,在Duval教授重返课堂时,有34位教授签署了对她的支持信,明确表示:“使用那个词是为了提供教育价值,教室是一个辩论的场所。”


在这周,又有将近600位教授签署公开信,认为无条件的不允许教授提那个词,是对学术自由的攻击。


魁省也旗帜鲜明的表示支持Duval教授。



省长乐高公开说,那个词连提都不让提,是一种“山体滑坡”,“在大学,你必须能够对所有事情进行辩论。”副省长吉纳维也表态:“大学必须是自由的地方”。


魁北克自由党领袖,非裔出身的Dominique Anglade也没有站在同族裔反对者的那边,她认为:

可以谈论那个单词,

并解释它背后的历史。



民间也一直在讨论这个话题,在几个主流媒体的评论板块,评论员们——无论族裔——都表现出对老师的支持和对学校的鄙视——比起老师在学术上中性的介绍那个词带来的“伤害”,反对者上纲上线的行为、学校无下限跪舔立即投降的做法更让人不耻,他们不是在维护社会平等,而是在加剧族裔之间的不平等。


如果说事件的开端令人震惊和无语的话,事情的发展给我们带来了一丝宽慰。


至少让我们看到了,我们的社会还是理性、客观、公义的;是非对错、黑白曲折还是分明的,大家愿意站出来批评那些不正确的事;甚至是非裔本身,无论是政客还是教授,都能摒弃自己的身份,只从客观事实出发,主动对同胞的过度反应进行批评。





更难得的是,

或许这是一个契机。


从夏天以来,BLM运动愈演愈烈,特鲁多单膝下跪了,圣凯瑟琳大街上涂上了“BLM”大字,加拿大国父麦克唐纳的雕像被当街“斩首”……行径越来越激烈,矛盾越来越激化。在之前若干次“事件”中,主流社会噤若寒蝉,唯恐避之而不及。



这一次,战火延烧到纯洁的大学校园,大家实在忍不住了,站出来吼:够了


如果从这个角度看,“那个字”事件反而是一件好事,或许能将最近几年逐渐偏左的社会风气稍微修正,往回拉一拉;更希望能借此让这种思潮悬崖勒马,不至于继续发展下去,让加拿大滑入集体检讨、共同反思、人人过关的坏境地去。


你准备好被逼当街下跪了吗?非裔平权运动变质,强迫站队,人人过关,全民赎罪!千万别忘记,我们也是少数族裔……》




我们加拿大,从根子上来说,还是有优越性的。


九闻有话说


在这个星期,接受调查将近1个月的Duval教授回到了教室。


事件似乎在她向黑人社区表示道歉之后,

得到了平息。

但这不对!

应该得到道歉的是她,Duval教授。


应该道歉的是举报的学生、借此掀起波浪的一小撮别有用心人和组织、肆意公布她私人信息并对她进行网络骚扰的黑客,以及失去了自尊和风骨的渥太华大学。


大学里学术自由的风气,不能因任何过敏反应而被吹散。


我们的社会,也必须划定一道界限,让某些容易过敏、情绪激动的少数派,看到他们的边界在哪里。



(本文中部分图片来源于《CBC 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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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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